跳到主要內容

公共參與的溫柔革命 人文科普大進擊 ──《歷史學柑仔店》、《芭樂人類學》、《故事Story Stud

2023/02/20 點閱數:70

文 、圖|胡芷嫣
 

「咦,所以妳自己用哪些呢?」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歷史學者好奇問我。

在她微微前傾、穿著靛青底小白碎花衫的肩後,是精品咖啡館明淨的大片木櫺窗;窗邊小庭院的綠叢外,午後校園周邊巷弄中,三兩學生閒散走過。

聽聞問題,我連忙抄起手機,向對桌的臺大歷史系教授一個個介紹我日常使用的社群APP: Facebook、Instagram、Snapchat、LinkedIn、Medium……。

許雅惠老師專注地看著繽紛撩亂的手機介面圖示,一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五年前,她和許多歷史系教授和中研院歷史學者,利用網路部落格和社群平台,共同成立了《歷史學柑仔店》部落格和臉書專頁,開宗明義要「從臺灣思考歷史書寫」,每兩周一篇,公開發表近期研究、時事評論或議題分析,並透過臉書和廣大群眾互動交流。五年來,歷史學柑仔店幾乎不曾間斷地,累積了100篇以上紮實嚴謹的文章,並擁有2.9萬個粉絲頁「讚」。

 

若拉遠觀察,像歷史學柑仔店這樣,透過部落格、臉書、Youtube等時興的年輕社群網站,將歷史學、政治學、地理學、人類學、心理學、醫學、法學…等第一手高等教育知識,從學院即時推向普羅社會、和大眾直接分享的開放性知識平台,這十年中,藉助網路社群蓬勃的年輕能量,可謂生猛繁衍,遍地開花。

 

現在有一個媒介的真空,」許雅惠從宏觀脈絡解釋。

 

上一個世代裡,臺灣有像《當代雜誌》為代表的媒體刊物,擔任知識階層和社會大眾的溝通管道。網路時代來臨後,「部落格」蔚為風潮,許多學者遂利用部落格為媒介,抒發個人觀察、隨筆雜想。但個人部落格長期經營不易,稍有不慎就雜草叢生,流失讀者,加上社群平台時興、網路閱讀模式改變,如《歷史學柑仔店》這樣由眾多學者合力經營內容、並透過臉書粉絲頁互動的共筆部落格新模式,便取而代之。

 

 

 

#1 柑仔店的值班表

 

一個人走得快,一群人走得遠,話雖如此,但要如何組織整合一群人的步調節奏──就歷史學柑仔店的成份來說,還是一群平時淹沒在學術研究、升等壓力與繁忙教學工作的學者們──卻是另外一個問題。

 
    我們有排班表,」目前擔任柑仔店四位核心成員「店小二」之一的許雅惠,臉上浮現一朵得意的微笑:「明年(2019)的已經排好了。(註:訪問於2018年末)

果然是嚴謹的學者,連經營部落格共筆都有SOP:先將文章檔期開妥,再號召合作的學術工作者主動認領,之後按時催稿、收稿、排版、上稿,一絲不苟排好工作流程和表格,將不確定的變動狀況降到最低。畢竟,內容網站的經營,長久持續最重要。然而,學者寫手們終究都是在繁忙的研究教學工作之餘,捲起袖子,燃燒理想和睡眠,用書寫去實踐所謂「學術界的社會責任」,難免有捉襟見肘的時候。有時,文章排程臨時出包、差點就要開天窗,店小二就得隨機應變,緊急找人代打,或臨時親自上陣;有時,學者也會有凡人的怠惰和僥倖,拖稿、遲交,或者填班表的熱度漸漸不如往年。基於此,這次年底排班,許雅惠還將網站收到的匿名讀者感謝函,隨空白班表附給大家,很有技巧地提高老師們主動參與的動力。

 

「啊,果然人都是需要觀眾的。」我感嘆

「沒錯!」她輕快的回應。

 

灑落太陽的種子  

 

現在你閉上眼睛,或許還感受得到當時那些陰綿冷雨的夜裡,身邊同伴圍聚的溫度。2014年3月,來自臺灣全國各地的學生、上班族、小老闆、家庭主婦和長者,在臺北市立法院外蜂擁聚集。不論細雨寒流,學者走出學院機構,輪流在街邊肥皂箱上,舉著大聲公向一雙雙因希望清亮的眼睛分析國家局勢;靈魂發燙的研究生以所學結合多媒體技能,在網上開直播、製作圖解懶人包,用最淺顯易懂的方式,向一般大眾說明複雜的政治經濟社會議題。

 

而假如我們攤開臺灣現有科普平台的資料,就會看見,它們絕大多數是在2014年後成立的。

 

面對我提出《歷史學柑仔店》恰好在5年前暮春成立的疑問,許雅惠直言,「確實有直接關係。」她說明,成立歷史科普共筆網站的想法,其實在太陽花運動前就已經在同事之間醞釀,只是遲遲未付諸行動(「哎呀妳也知道我們歷史學者沒有什麼行動力嘛!」許雅惠笑),但確實是這個大型公共事件,作為一種觸媒,將理念相同的人凝聚在一起,擦出點燃行動的星火。

 

畢竟,只要一群人聚在一起,就會有事情發生。那場訴求公民參與、民主自決的太陽花運動,雖然在50萬人遊行激情後轉復平靜,但透過眾人連結而誘發的理念種子,卻隨著人潮四方流散而婉轉進入各個場域,以各種形式,在各地開出小花。

 

以法律研究生為主筆的「服貿科普文計劃」變身「法律白話文運動」,2017年開始在自由評論網開設專欄,以既諧趣又認真的風格,解說生活日常中的法律相關疑難雜症,今年1月出版第二本新書《召喚法力:法律白話文小學堂》。以國內外政治博士生為主要作者群的「菜市場政治學」,五年來已經有多位成員順利完成博士學業,在專業的場域持續推動公民參與,在2018年9月出版第一本實體書《菜市場政治學:選舉專號》。

 

身為一個公民,參與政治本來就是基本的事情。我們希望能夠打破『○○歸○○、政治歸政治』這樣的陳腐想法。」《菜市場政治學》編輯群在《兩週年紀念專文》中這麼說,「從自己開始加入公共事務的討論,就是一種最基本的實踐了。寫評論文章、寫科普文章,都是實踐的一種。我們希望的是促成大家對公共事務更多的關心。

 

跨平台合作,媒體轉載,發行實體書籍,舉辦講座活動……「科普新媒體」持續生產第一手學科知識的同時,也學習著跟上時代腳步,透過不同的媒體管道,拓展更多的接觸點,以便創造更多的對話可能。這兩年,在中央大學藝術學系支持下運作的《漫遊藝術史》,以及學術最高殿堂中央研究院成立的《研之有物》,開啟了由機構創立科普平台的先例,為這場這場打破知識藩籬、公民社會參與的溫柔革命,展開新紀元。

 
 

 

 

#2  芭樂要團結,團結真有力

 

說實話,這場打破藩籬的知識傳播革命,從2009年就開始了;和衝進議場的學生一樣,《芭樂人類學》要翻轉的,都是那座看不見的資訊之牆。

──不,或許還要更早,要從2006年那本書開始說起。

 

妳看作者群就知道了。」郭佩宜邁步走近研究室滿室浩瀚書牆,一伸出手就精準的取下一本舊書,朝我翻開目錄:「幾乎都是芭樂的寫手。妳看趙綺芳、林秀幸、莊雅仲……莊雅仲還寫我們(芭樂人類學)第一篇稿子!

從眼前這位中研院人類學者手中遞給我的書,鵝黃的書皮上五個斗大的字:「田野的技藝」。書的扉頁上,密密麻麻是作者群的親筆簽名。

 

14年前,郭佩宜和社會學者王宏仁揪結了一票臺灣年輕人類學和社會學家,立志要合寫一本書,「用非學術的方式來談田野。」但問題是,當時「非學術寫作」風氣冷僻,學術論文寫多寫慣了,繁複晦澀的構句成為常態,拖沓瑣碎的括號、年份、註腳已是自然,誰知道學術科普文要怎麼寫,又該向哪裡參考?

 

但年輕學者滿腔洶湧,甚至如大學生般熱血的合租包棟民宿兩天一夜逐篇討論修改文章,花費一年時間,共四、五次集體討論,終於合力催生一般人也看得懂的、開創性的臺灣第一本人類學田野科普書籍。書在教學現場大受歡迎,也打開了一般人對人類學的認識大門,但對郭佩宜等人來說,最珍貴的是同儕合作的美好記憶。「其實這本書裡面有些談到比較個人層次的東西。」她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溫柔,「但妳有一群同儕,他們知道妳在說什麼。

 

被理解接納的歸屬感、信任合作的集體感,延續而成2009年同一批人類學者合力成立的《芭樂人類學》共筆網站。四年後,參與本書編纂的王宏仁也成立社會學的科普共筆《巷仔口社會學》,隨後當《歷史學柑仔店》開張,自然也參考了「前輩」的既定作法:例如寫手認領檔期的「排班表」模式,就是由芭樂人類學發明的。

 

我們並沒有一個創始人,我們也不是兩三個創辦人」,郭佩宜反覆強調芭樂人類學是「共作共好共享」的群體(「我很介意被叫做創辦人!」她直率的嚷著),所有的決定,從媒體引用規則到財務規劃,都是全體成員共同決議;一年五六千塊的固定開支,也是趁每年底人類學會的時候一人掏出兩百塊,裝進大信封袋。

 

每次捐錢登記都秒殺!」郭佩宜一邊沖熱水泡茶一邊說,出錢的人其實都是芭樂的寫手,這群人不只拿不到稿費還搶著倒貼:「我都要提醒他們說,欸,不是出錢就不用寫了喔。哈哈哈哈哈。

濕冷的南港中研院,眼前的人類學家卻笑得爽朗如春日暖陽。

 

這不禁令人好奇:是的,人類學者總是用另類的視角,拆解社會的習以為常,在尋常規則中解讀出不尋常處,但話說回來這群人類學者本身不就很不尋常嗎?臺灣學術科普共筆網站的開創濫觴,居然是在七嘴八舌的群組email裡,亂七八糟的誕生……但最奇異的,不是常常證明決策缺乏效率的民主共治制度,竟在這個人類學者團體中運作無礙,而是,這個郭佩宜口中「沒有組織的組織」,10年來,近500個星期,居然每週一準時在網站上稿,不曾間斷。

 

 

 

《芭樂人類學》的寫手們皆自稱「小農」
(圖片提供:芭樂人類學)

 

改變,從最柔軟的內部發生

 

還有一個地方令人費解。雖然目的是要翻轉學術界封閉、和社會脫節的狀況,《芭樂人類學》卻幾乎像手拉手圍起小圈圈那樣,嚴格限定由教授學者或研究員等「學術圈內人」執筆(當然也包括後繼之《巷仔口社會學》和《歷史學柑仔店》),直至今日。

 

不是說學生寫得不好啦……」說到這裡,郭佩宜突然放低聲音,「其實很多時候是相反。呵呵。

 

緊接著她語氣急轉,正色說:「學術界象牙塔裡的文章有某種僵化的樣貌。你必須依循特定而繁複瑣碎的書寫格式,才會被(學術圈)肯認具有學術價值」,郭佩宜停頓了幾秒,「可是那些東西經常是沒有社會影響力的。

 

學者的學術論文,有誰在讀呢?根據統計,在學術期刊發表的文章,平均一篇只有10個人閱讀,更令人氣餒的是,在人文學科發表的文章,82%從沒有被引用過!」王宏仁在《巷仔口社會學》累積第200篇文章的專文中這樣呼喊。

 

如果我們仔細思考,真正的問題,可能不只是書寫形式、發佈場合那樣簡單。讓我們這麼比喻:如果學者是訓練有素的解題者,那麼整個世界,就是一部無法窮盡的題庫;遺憾的是,並不是每一道題目都能剛剛好放進學術論文的餅乾模,為解題者贏得核心期刊點數,通過升等審查,保住工作。

 

但那些放不進去論文框架零散的材料或觀察,每每具有更深刻的個人特質,更有議題書寫的急迫性,或更豐富、更具溫度的社會向度。如許雅惠透露,歷史學者因為放在《歷史學柑仔店》網站上一篇書寫自己家鄉的文章,而接到了來自陌生同鄉的問候電話。

 

一切學問的終極意義,就是進入社會、改變社會、讓社會變得更好。而行動比語言更響亮,這些由學術內部工作者發動的科普平台,用實際行動將這些原本「端不上檯面」的聲音給端上檯面,證明它們的意義和價值。而推倒高牆體制、燒毀老舊價值的這一把火,需要由體制內的成員去衝撞點燃。「在外面的人再怎麼……,一個人很難撼動這座象牙塔裡保守僵固的價值觀。但一群人做,長年累月的堅持,他就會慢慢有效果。」郭佩宜解釋《芭樂人類學》只錄用專業學術工作者為寫手的原因。

 

即使當初被學界老舊價值批評不務正業、譁眾取寵,一群學術工作者仍堅定地肩並肩,有責同擔、有難同當,一起走進第十年。卻顧所來徑,「我覺得,我們真的造成了學界的質變。」郭佩宜帶著霧色般淡淡的微笑說。

 

《芭樂人類學》在紀州庵的講座現場
(圖片提供:《芭樂人類學》)

 

《芭樂人類學》慕哲咖啡的現場講座
(圖片提供:《芭樂人類學》)

 

#3 故事之境,未來之域

 

論文本來就不是學術生產最重要的方式。你說民國初年王國維寫『二重證據法』、造成這麼大影響力的是論文嗎?

 

不是。」我回答。

 

對啊!但大家都在用嘛!」眼前一身黑衣、坐在會議室辦公桌前的是主編胡川安,「像胡適寫的那些最好的文章,一九五零、六零年代那些自由主義的文章,也都是他編的雜誌啊!

 

會議桌旁的落地窗戶平行望去,是臺北小巨蛋環狀大型螢幕,播映快速流行的廣告短片,腳底下是南京東路工作日午後來回熙攘的人潮車流。會議室牆上只簡單掛著一張白板,隱約看見幾處油漆裂縫。這裡是《故事》的臨時辦公室。

 

由海內外歷史研究生在2014年底成立、隔年註冊公司的《故事 Stroy Studio》,是少數經營人文科普內容的商業機構。四年來,公司已經成長到11名正式員工,這群文科生組成的工作團隊,和眾多臺灣優秀作者一起,生產人文歷史的第一手專業知識──不寫成枯燥的論文,而是用活潑的語言,結合多媒體科技,甚至深度小旅行,翻過圍牆,走進一般人的日常生活。

 

相較於《芭樂人類學》或《歷史學柑仔店》等「學術志工」,《故事》的商業使命讓他們對於社會互動、議題動態的神經更顯得敏銳,如2017年1月臺灣接連爆發「灣生回家」作者身分造假,以及海倫清桃說謊中越混血兩起相關新聞,《故事》便推出一系列線上專題,名叫:冒名頂替的人生。

 

為什麼有人要假冒另外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呢?《故事》蒐集歷史上同樣「身分行騙」的人和他們的故事,一個個說給我們聽:好久好久以前,中國有一個女子叫符,她從原居地逃跑、謊報戶籍,成為奴隸,然後嫁為人妻。還有,遙遠的法國南方村莊,那個叫瑪丹蓋赫的男人某天突然一聲不響地離開結婚八年的妻子,不久,竟有另一個陌生人來到村莊,謊稱是他,住進他的房子、睡他的床、還和他的妻子共同生活。還有還有,十七世紀末有一個髒兮兮的法國女人突然出現在巴黎街頭,宣稱自己是中國皇帝的女兒…。

 

有人就問她,妳為什麼要假扮中國皇帝的女兒?」胡川安對歷史細節信手拈來,侃侃而談,「她說,『當我說我是法國人時,沒有人要理我,當我說我是中國人時,什麼好事都來了。』

 

沒有媒體聳動的標題,撕心裂肺的追訪報導,只有一幕幕面對類似困境的真實歷史故事。《故事》用溫厚的方式回應社會大眾對新聞事件的好奇,向大眾揭示另一種思考的維度:每一場成功的行騙,背後必然反映所在整體環境的某種心理需求;身分階級權力曖昧疼痛地交錯,在人類史上每一個社會皆然。

 

用說故事驅動未來

 

我一直在思考人文歷史學對於我們當下社會,可以提供什麼樣的資源。」彷彿預先知道報導最後形成的主題,胡川安在訪談一開始就這麼說。

 

一如網站上鮮明的標語:「認識過去,想像未來」,《故事》的事業雖然有關過去,但一如其它科普平台,更深刻的關懷其實在未來。胡川安透露,目前團隊正計劃出版以小學生為對象的「你的人生第一部臺灣史」套書,打破時間序列的慣性思考,讓下一個世代的小朋友,從生活周遭的物品、地方、各行各業人物,去認識自己的國家,對腳下的土地建立更親密的理解。

 

此外,不讓鼓勵人類研究生科普寫作的芭樂籽獎金徵文專美於前,《故事》利用和出版業合作的作者經紀,培養臺灣下一代的人文書寫力。

 

人文寫作需要訓練,慢慢找到自己的風格和讀者群。」胡川安解釋,出版產業現況舉步維艱,缺乏培養臺灣年輕作者的資源,使臺灣人文書寫力越來越低落,連帶的,分析批判的公民思辨能力也不堪一擊。有鑑於此,《故事》接受各路素人投稿(胡川安自己當初也是主動投稿而加入《故事》一份子),開放平台給有志於科普寫作者發表,即時與網路讀者交流,慢慢摸索出自己的聲音,演化為成熟的作者,以此補強台灣人文書寫的遺失環節。

 

十年後:下一章

 

所有歷史都扣連到你怎麼思考你自己,思考未來。」胡川安說,

 

十年來,跨遍人類、歷史、社會、政治…等學術工作者,在牆內戮力打破學術知識藩籬,人文背景團隊組成的年輕科普新媒體,深入社會,蓄勢待發。這些人文知識的創新建制,無論是自掏腰包、尋找商模、或由公立經費支持,這一切內外合縱的行動努力,目標都是為大眾帶來不打折扣的「高等」知識,將人文知識向廣大的社會敞開。

 

在體制改革的向度之外,或許更終極的意義是:將人文思考帶進社會日常,與社會發生連結。特別是,透過人文書寫反省、批判思辨的能力,提昇臺灣社會大眾對自我、他人、社會、乃至世界更成熟的理解。最後將從這片文化的沃土中,聚焦長出那一個屬於我們的觀點;畢竟小至個人,大至國家,必定有觀點,才有立足之所,然後才有抵抗世界嘈雜、堅定向前的方向。

 

我覺得我們這一代……」最後胡川安像是想到什麼,突然說:「如果沒有深刻的人文書寫,你就不會去思考你自己到底是什麼,自己是誰。」語末四個字,唸起來輕輕的,卻咚一下子沉進湖心,從底處激起光。

 

 

 

故事主編胡川安,經歷過哲學、歷史、人類學多元訓練,目前在中央大學中文系任教,身兼人文 科普平台,故事主編
(圖片提供:胡川安)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