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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土藝術的美學建構:以「遲降的太陽」為分析

2022/12/03 點閱數:116

文|范俊銘[1] 臺灣師範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兼任助理教授
 
前言
    李朝進先生(1940-)為二戰之後,在臺灣出生與成長的藝術家,以多樣的創作嶄露頭角,早年積極投入高雄藝術的本土化發展,成立畫會、高雄首家私人畫廊、創辦雜誌等,被尊為「高雄現代繪畫的先驅者」;1960年代創立銅焊畫,1980年代多用水彩畫描繪青山、古厝、太陽等主題的作品,1990年代頻頻以「軀體」作為畫作的主體(表顯出自己做為軀體,在現世之中尋覓安穩的住處,呼籲出對於生活的焦慮、存在的徬徨等藝術之觀感)。[2]
    本文以李朝進先生的〈遲落的太陽〉為切入點,觀察作者如何於銅焊畫近乎抽象的想像空間中,回應當時代戒嚴體制的愴然,並建構出心中樂園─鄉土的藝術美學;並透過「鄉土藝術」概念的提出,思考以在地的自然、文物、土地、山水等作為主題的藝術創作:一方面是闡述鄉土之於藝術創作的應用,創作者以藝術創作轉化對家鄉的情感;另一方面,創作者也藉此而抒發出對於鄉土的認同,希冀建構在地的語彙,傳揚其內心對於家鄉的詮釋,刻劃對現世的批判。
 

鄉土藝術的美學建構
    美學有多樣的表述,透過鄉土的風景、記憶等特色,亦能建構出獨特的美學因素而傳達;另一方面,鄉土意味著一份在地的共同乘載,即使是遠遊在外的遊子,鄉土仍是一份難以割捨的情懷。
    筆者認為,上述內容即「鄉土藝術」根基。藉由藝術創作,我們可探究出畫者內心的深層認知,體驗在作品的表達之中──以鄉土作為背景的題材,不免陳述出對於故鄉的懷念,或追尋自我的根源,從其中可以頓悟出創作者與鄉土不可斷裂的關係。鄉土對於創作者自身美學的影響,透過人文、藝術、文化、文學等條件的作用,從本土、在地等環節延伸出地域性的獨特魅力,由此依託對於鄉土的認同性。即使是靜態的圖畫、繪畫、或是雕刻,對於創作者及觀者而言,藝術作品所傳達出的鄉土回憶,亦仍顯得感性與活潑。
    再者,鄉土的在地色彩、意識、本土等概念,以及對於鄉土藝術的記憶,賦予創作者面對鄉土的思鄉情感。如顏水龍先生(致力在本土工藝與原住民等相關的研究)、洪瑞麟(從事臺灣礦產及相關歷史)等藝術家,將自身鄉土的產業、歷史、文化、社會等,重新梳整到藝術創作之中,[3]以故鄉為主題的作品,充分地流露出家鄉地域、時間記憶等,顯示出鄉土對這些藝術家的呼喚。對於鄉土的記憶,賦予畫作獨特的思鄉情怯;特別是身處他鄉、異域、都會等境域的創作者,假使創作從鄉土出發的藝術,不免流露著濃厚的鄉情──連結著特殊的鄉土回憶,隱約顯示個人與鄉土之間,難以言喻的連結。
    是以,本文所言「鄉土藝術」可相對地做為塵世喧囂之中的「神聖空間」,使作者與觀者雖身在世俗性的現實之中,找回內心的世外桃源。鄉土藝術的地域認同,則多在藝術家面對他鄉,重新建構出生、成長以來自我的意識架構,並在其與社會多元化的存在磨合之中,才尋覓出自我的深層認知,甚至從名利角逐的社群之中,尋找到初心,即是原初的所在。筆者於〈聖與俗的象徵建構:以夏荊山居士的「竹林七賢圖」為分析〉一文亦曾指出,即使在戰火煙硝的現世社會,鄉土藝術仍顯露出特有的靜謐,體驗極簡的純在,內心可以從中獲得自由與率真,從世俗的迷失之中,找到真實和實際的存在。[4]
    不過,「鄉土藝術」並非是絕對地拒絕都市、都會、科技等存在,而是透過鄉土藝術找回原本的初心,構建出鄉土的內蘊、文化、信仰、廣泛認同等;其藝術風格如同禪學一般,講究真誠單純,用最簡約的事物,呈現出祥和輕寂的美感,可以做為常人的共同性記憶,從圖像的視覺傳達,呈現出視野上的內蘊享受,蘊含著對於鄉土─心中的理想世界、烏托邦、神聖空間等寄託。[5]
 
「遲降的太陽」所蘊含的鄉土美學風格
    李朝進先生的藝術創作,在1960年代開啟銅焊畫的畫風(以銅片、焊接、金屬等組合的創作),抒發出疏離、異化、思想等個人的特質,其創作思維與其童年的生活經驗息息相關;作者經歷過二戰末期的轟炸場景,坦承有些創作是以破壞、爆裂等手法,抒發幼時所遭受的炸彈壓力。其創作的獨樹一幟,強烈的現代化風格,也難以立即地被見容於當代的戒嚴體制,險遭誤會,李朝進先生回憶當時的場景:「我被疏離?還是我自我疏離?我想都有吧!我與這個社會的互動是被動的,也是主動的」;[6]其藝術的風格交雜著對於時代的反思,援引鄉土藝術的敘事美學.....

(以上為本文節錄,完整文章請見《藝術認證》99期「走過戒/解嚴:藝術家如何書寫大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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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作者為臺北護理健康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兼任助理教授;Email Address: victor9675@yahoo.com.tw
[2] 高雄市立美術館,〈展覽資訊-李朝進創作研究展〉,「高雄市立美術館」網站,2013年5月25日上傳,參考網址:
https://www.kmfa.gov.tw/ExhibitionDetailC001100.aspx?Cond=885e6bca-c4a8-4f80-b7c2-c51de98bec4a(上網日期:2021年2月6日)。
[3] 廖新田,《臺灣美術四論—─蠻荒/文明,自然/文化,認同/差異,純粹/混雜》(臺北市:典藏圖書公司,2008),頁143-144。
[4] 范俊銘,〈聖與俗的象徵建構:以夏荊山居士的「竹林七賢圖」為分析〉,《夏荊山藝術論衡》,9(2020年3月),頁63-65。
[5] 范俊銘,〈圖像文化學的意境傳達:以夏荊山居士的「桃李夜宴圖」為探討〉,《2022世界華人宗教學術研討會》(臺北市:夏荊山文化藝術基金會,2022年2月),頁7-13。
[6] 李冰,〈從宇宙病房到青銅之夢:李朝進的藝術世界〉,《源雜誌》,49期(2004年11月),頁53-54。

 

李朝進|遲降的太陽|1965|60×40cm|銅焊、複合媒材/Mixed m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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