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義代表人物之一的茱莉亞‧克利斯蒂娃(Julia Kristeva)認為,所謂的「陰性空間」「是母親與孩子所共享的身體空間,對於陽性象徵界所標榜的理性、連貫、與邏輯是一種威脅[1]。」就是這一股力量驅使謝鴻均更進一步的探究與自己體內小生命的互動,胎兒成為真正的創作者,而母親謝鴻均則借用婦產科內視鏡為譬喻,想像體內是個什麼樣的空間,並將這樣的過程描繪在創作之中。
「陰性空間」(Chora)這一系列的作品中,可見圓柔流暢卻堅韌的黑色線條,勾勒出如同小嬰孩的胖手、胖腳形像,充滿著母親對未出世胎兒的可愛期盼。除了繪畫創作,這一系列還伴隨了藝術家對女性主義的研究論文,成為謝鴻均懷孕期間的重要生命記錄。
隨著女兒的出生,這樣的脈絡並沒有終了,反而因為其養育的經驗而延續,更加深母女之間緊密關係的互動,「陰性空間」因而有了延續的系列。
二○○八年謝鴻均創作〈羈絆II〉一作,一個人體般的形像被拒馬鐵網纏繞,一雙手在畫面上試圖要掙脫鐵網,肢體上有著如血液般的顏色,可見好似肌肉的線條張顯出力與美,畫面右側出現充滿女性特質的裝飾性圖案,「我回視熄燈後的現世,自己的肉體凡胎有如難以束縛的肌肉狀藤蔓,肢體內部則有如血管交錯的裝飾性圖騰,肌肉結構的攀藤姿態,張牙舞爪地與肢體以外的環境空間混為一氣,滲透為女性化的裝飾本質[2]。」肉體或許被種種的外在環境所牽制,但女性內在卻有著強大韌性,特別是成為母親之後,為了下一代,在羈絆中仍繼續不斷的成長茁壯,這是身為女性的辛苦,卻也是成為母親所獨有的榮耀。
[1] 謝鴻均,《原好》,台灣商務出版社,2006,p2。
[2] 謝鴻均,《十五年作品集》,安卓藝術,2012,p16